第一章
忙碌的警局里,是同事们翻阅案卷和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,我的桌前资料数据表凌乱地摆了一桌。
几分钟前刚接到消息——荒凉的大路上铺了一路的碎尸
我疲惫地揉了揉双眼。
“花绛,严队让我们去现场了,你快来!”有同事叫我,我随手理了理桌面,把手机往兜里一放就跟着上了警车。
上了车才发现,车内气氛凝重,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严肃。
手机突然在这时微微震了震
[你在哪?]
消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,不过我几乎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。
[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,有个倒霉蛋被车碾的快成肉酱了]
对方沉默了一会儿,片刻后发来一句:
[小心点,别暴露了]
心头抽起一丝轻微的悸动,这算是在关心我吗?算的吧?
哪怕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也许只是公事公办地来询问情况,我却依旧为屏幕前短短两向毫无温度的字雀悦不已。
一分钟内结束的对话,我反反复复看了又看,妄图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读出一丝情绪波动。
"呦?看什么呢这么认真?”韩小梅凑了过来,开玩笑道,“谈恋爱啦?”
我连忙摁灭手机屏幕,慌张地反驳:“我才没有!”
和韩小梅打闹之间,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。
到达现场后,看着一地的碎肉碎骨我几乎要干呕。
正当我被一阵阵尸体的腐臭味快薰的晕过去时,韩小梅递过来一双筷子!
我强忍着反胃不解地看着她。
韩小梅睁着一双单纯的眼睛,无辜地告诉我:“严队让我们把碎肉收集起来。”
这是什么人间折磨!!!
我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,手里拿着一双筷子费力的把地缝里的碎肉夹起来,毫无形象可言。
身后严队在和一个男人交谈着什么,男人戴着口罩,看不清全脸,但他的眉骨很好看,却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...
我离他们有一定距离,只隐约听见死者好像是被人掐死后扔在路上的,只剩了半个头。
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,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大胆,把尸体直接扔在马路上任车碾压?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这么干,该有多……
突然,一道白光闪过大脑,我好像…知道凶手是谁了!
昨天和方片丁的那通电话又回响在脑海中——
“喂?”
“花绎?有事吗?”阿杰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。
从他口中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狠狠砸进了我的心脏,令我毫无抵抗之力,几日来的焦虑似乎在这一刻被抚平了。
“我…你在哪?”连我自己都感觉的到自己言语间的小心和期待。
“处理点事情,他没有正面回答我,“你在…”
“兄弟,怎么称呼?”他的话被另一个男人打断了,听动静,那男人好像听他是在问阿杰。
“阿杰” 随即就听见他冷淡的回答。
那个男人还想再和金杰搭些话,但估计是被金杰无视了。
我听见阿杰对着电话道:“市局里没别的异动?”
“没有” 心中涌起一片莫名的失落,我把到嘴边的一串话确生生换成了两个字。
我反常地没有展开别的话题,金杰也就没有再说话,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默。
“要不我先挂…”我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不要。”他言简意骇地吐出生硬的两个字。
我刚想再说些什么,只听另一个男人又对他说话了。
于是我就安静地听着,金杰的回答总是简短,惜字如金般,不是“嗯”就是“哦”
直到那男人问出一句:
“兄弟,跟你打电话的是谁啊?女朋友?”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血液仿佛都要冻结了,大脑陷入了空白。
可金杰什么也没说,片刻后,他对那男的道:“还有四五个小时才到,你先睡会儿。”
随后就真的没了动静。
我望着虚空,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幻想他英气俊挺的脸,不知过了多久,我出声道:“阿杰。”
“嗯。”
出乎我意料的,他立刻就回应了我,尾音微微向上挑起,似乎心情还不错。
“你……你能不能说说话?”我也不明白这股情绪从何而来,总之就是突然很想听他说话。
又是沉默。
我想是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吧,又逾矩了…
正当我准备开口打圆场时,却听电话那头传来金杰生硬的话。
“我在开车,去恭州,老板那边下了任务,要四五个小时…”
他一定从来没有给这么说过话,语气硬邦邦的,一字一顿地说话,说得很缓很慢,很木讷。
可就是这样,如同一颗石子掉进水潭,在我心头激起千层浪,心脏跳不止,深深醉在了他堪称温和的声音下。
谁能想到呢?一个身负好几起血案,可以眼都不眨地冲着别人眉心开枪的职业杀手,此时正缓声和我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。
过了很久,只听他对那男人说:“下车,解手。”
我又听见他拔下车钥匙的声音,几秒后他的声音又响起:“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这话显然是对我说的。
“好” 我回答。
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。
金杰和另一个人不知交谈了些什么,回来时已没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
“你杀人了?”我问。
“嗯,他自找的。”金杰轻指谈写,杀一个人对他来说毫无影响。
我没再多问,在黑桃K的集团里,生生死死是很正常的,一个人的死并不会引起谁的关注,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,除了那些爱管闲事的警察会在意。
从回忆出来,我深吸了一口气。
所以死者是范正元,他接了一笔私单,被严队阻止后袭警跑了,最后上金杰的SUV按黑桃K的指令被杀了。
几个小时后,我们收工准备回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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